镜泊湖,这饱含诗意的名字,从儿时接受地理知识的启蒙教育中,就进入了我记忆的细胞。后来,读到著名诗人臧克家一篇脍炙人口的游记,又勾起我对她几多憧憬,几多向往。暗暗盼望能有飞来的机会,到她身边一饱眼福。
梦寐以求的事终于降临了。1988年下半年,我有幸到了我国东北边陲。热情、豪爽的东道主一再撺掇:“不看镜泊湖,就等于没来黑龙江!”一句话更使我心头泛起“一睹方休”的欲望。于是,在金秋时节,终于奔上了去镜泊湖的途程。
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,面包车载着一行8人从苇河林业局出发,伴着悦耳动听的音乐,一路风驰电掣。穿过稻浪翻金的田野,跨过水流湍急的山溪,把墨绿吐翠的青山一一抛在身后。越过海林县城,驶入尽眼望的平原,掌灯时分,来到黑龙江省东南重镇——牡丹江市,在牡丹江宾馆下榻。
第二天起个大早,行30公里,已经置身于镜泊湖所在的宁安县城。草草用过早点,又迫不及待地向前进发了。
车子在平展展的公路上一阵轻快飞驰,不大一会儿,透过公路左边树木的间隙,偶尔望到了轻轻的白雾象柔软的面纱,笼罩着水汪汪一片。入口处并排镌刻着叶剑英元帅的诗句:“山上平湖水上山,北国风光胜江南”和邓小平同志的题字:“镜泊胜景”,笔力遒劲,分外醒目。
进了入口处,我们首先去看吊水楼瀑布。这是镜泊湖泻入牡丹江的出口,一万年以前火山喷发流出的黝黑的岩浆石还看得清清楚楚。据资料介绍,当年,岩浆就是沿着河谷一直流到这里,把牡丹江拦腰截断,河水被阻,才形成镜泊湖和吊水楼瀑布。
瀑布落差约12米,象一张白色的大水帘缀在悬崖绝壁上。瀑下潭深几十米,与牡丹江相通。水落处,卷起千朵银花,万堆白雪。烟腾雾漫,涛声震耳,闻于数里之外。见此情景,我的脑子里马上闪现出幼时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唐诗《望庐山瀑布》:“日照香炉生紫烟,遥看瀑布挂前川。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。”“吊水楼”知名度自然远不及“庐山”,然而用这首诗来形容她也并不过分。瀑布边有好多家国营和个体照相户的镜框里,展出了许多游人以她为背景的千姿百态,简直要让人拍案叫绝。
翻过一道小梁,来到游览中心——镜泊山庄。一幢幢别墅建筑,样式新颖,排列紧凑而不显拥挤,色彩鲜丽而不落俗套。湖边十多位卖鱼的农民在热情地招徕顾客:“镜泊湖鲫!”“多好的大鲤子!”那活蹦乱跳的湖鲫鱼、鲤鱼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使劲在水里翻滚着、抖动着,显示着名闻天下的鲜美,也更增添了旅游胜地的情趣。
我们刚到镜泊山庄时间不长,正好大客车从牡丹江市驶来,一艘大游艇立刻座位爆满,解开了缆绳。站在游艇的甲板上放眼望去,九十平方公里的镜泊湖被群山环抱。山上全是清一色的树和灌木。镜泊湖宛若一个睡美人,静静地躺在那里,任凭游客们饱览她清澈、剔透的芳姿。金色的阳光洒在湖面上,早已揭去了薄薄的雾纱,一泓碧波平展展伸向天边,湖光山色,融成一片。哒哒的机器声划破水面的平静,将船身推向前方。游客们顿感舒坦、飘逸,无不为之赏心悦目和悠然自得。时而站起举目眺望,指指点点;时而坐下谈笑风生,抒发感慨。
湖上有许多大小岛屿。环绕湖面的群山,弯弯曲曲,有的直入湖中形成陡壁,有的弯向外面,形成水湾。游艇的广播喇叭里,不时向游客介绍着镜泊湖八景的名称:大孤山、小孤山、白石砬子、城墙砬子、珍珠门、道士山、老鸹砬子、吊水楼。每介绍一个,都使游客得到一次精神上的愉悦和心灵上的满足。
湖北边,映入眼帘的是那数不清的疗养院。一个个顺山势拔地而起。有的凸出来,有的凹进去,布局自然,错落有致。远看像星星点点,近看如五彩缤纷。有的仿欧式建筑,清新典雅;有的继中国民族传统,古香古色;有的雄伟壮观;有的小巧玲珑;有的熔数者于一炉,风格迥异,各有千秋。它们傍山依水,绿波掩映,悠然,安谧,如同仙境一般。
两个小时过去了,游艇带着欢快的乐曲声回到了镜泊山庄。我踏上湖岸,似觉游兴未尽,仍久久地、久久地在岸边流连忘返。
1987年晚些时间,我曾去过西子湖畔。穿过断桥,踏过苏堤,在花港观鱼,于柳浪闻莺,到三潭看过印月,也欣赏过雷峰夕照,西湖八景,一览无余,至今仍历历在目。但总的印象是,西子湖以她的娇艳美、俏丽美饮誉天下;而镜泊湖则以她的端庄美、凝重美抓住人心。游览过后,再细细体会叶帅的佳句和小平同志的题字,倍觉回味无穷。
镜泊湖,多么舍不得离开您。再见了,镜泊湖,但愿后会有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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